当前位置:彩妆小说网>玄幻小说>雪中悍刀行完结版大全集(1—20册)平装版> 第十一章徐凤年大杀莽骑,莽郡主狼狈就擒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一章徐凤年大杀莽骑,莽郡主狼狈就擒(3 / 3)

徐凤年又笑着喝了一碗。坐回石凳后,徐凤年看着那些脸上都带着真诚笑意的边关将校,问道:“刘将军,虎头城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开口。”

刘寄奴一手捧碗,一只手搁在那条瘸了的腿上,笑着摇头道:“没有了。”

徐凤年也没有多说什么,陪着这些都已四十多岁的北凉老将一起默默喝酒。

刘寄奴在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既然王爷坐在了这里,那么有句本来以为没法子说出口的话就能说了:虎头城四万余人,今天就当都喝过了王爷的送行酒,虽死无憾!”

当刘寄奴诸将离开院子后,徐凤年让院外护卫喊来那两名俘虏。鸿雁郡主正在别处狼吞虎咽,等她不情不愿走进院子的时候,衣衫还是褴褛,不过满嘴油腻,跨过门槛的时候还打了个饱嗝。这让身旁那名依旧披甲携带刀弓的柳字军骑卒感到新奇,大概是发现原来她这样的女子也不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桌上还剩小半坛绿蚁酒,这显然是刘寄奴他们“嘴下留情”了。徐凤年端起酒碗指了指几张石凳。鸿雁郡主一屁股坐下,那名对徐凤年越发敬若神明的年轻骑士依旧老老实实站着。鸿雁郡主瞥了眼桌上的酒坛酒碗,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虱子多了不怕痒,干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绿蚁酒嘛,她在倒马关尝过,甚至在王庭京城也喝过,以前没觉得多好喝,今儿一碗酒从舌尖辣到喉咙再烧到肠胃,整个人瞬间暖和了,饱暖饱暖,总算都齐全了。顺带着她看徐凤年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挑衅。她知道徐凤年当时没有让她自尽,她再想死就比想活还要难很多。这当然未必就是好事,在进入虎头城之前,她想过徐凤年会用上无数种羞辱她这个鸿雁郡主的阴毒法子,不过就目前看来,处境确实糟糕,可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她仰头一大口喝尽碗中酒,擦了擦嘴角,媚笑道:“怎么,王爷想要让我侍寝?那为何不让我换一身洁净的衣裳?”

徐凤年反问道:“需要我送你面镜子照一照吗,让你看一看自己这会儿啥德行?”

鸿雁郡主恼羞成怒,刚要抬起手丢掷酒碗,很快就抑制住这股冲动,沉默着又倒了一碗酒——能蹭一碗是一碗。

徐凤年也不理睬这只落毛凤凰,转头看向那名自称乞伏龙冠的骑卒,说道:“你习武很有天赋,这也是我不杀你的理由。”

还有一个理由徐凤年没有说出口。从乞伏龙冠的眼睛里,看不出连鸿雁郡主这种局外人都会有的仇恨。就算一个人可以隐藏脸色和眼神,但他的气机流转在徐凤年眼中根本无所遁形,而气机起伏是跟喜怒哀乐直接挂钩的。这就说明乞伏龙冠这块被埋没的璞玉,也许能够在武道一途上走得很远。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徐凤年希望有一个人能在将来制衡弟子余地龙。这个年纪最小却身为大徒弟的孩子,不同于性格鲜明的王生和吕云长,存在着太多不可预料的东西,徐凤年不希望今后的江湖在自己手上多出一个轩辕大磐。乞伏龙冠这个像是路边随手捡来的阿猫阿狗,他的习武天赋不是徐凤年所见的最好的,但是属于最有趣的。如姜泥和观音宗卖炭妞,谓之剑坯;而如洪洗象和龙虎山赵凝神,则是真人转世之身,谓之菩提子;佛门也有转世灵童一说,乞伏龙冠就有点四不像,什么都沾点边,什么都不纯澈,然而恰恰因为如此,反而最符合徐凤年的习武历程——杂糅荟萃,熔铸一炉。何况当时那场厮杀中,乞伏龙冠真真切切捕捉到了徐凤年这位天人在呼吸之间的那“一线之隔”。

当今天下,有这等禀赋的不过双手之数,这个无名小卒便位列其中。

乞伏龙冠现在才十八岁,就已经是柳珪亲军铁骑之一,要知道,刀法第一人顾剑棠在这岁数,也许还不如乞伏龙冠,当然,徐凤年当初更是如此。

乞伏龙冠有些紧张,颤声说道:“北凉王爷,小的从小就是个孤儿,哪儿有饭吃就哪儿混。王爷要是信不过小的,可以让小的当个北凉边军,步卒都行,杀北莽肯定不手软。”

鸿雁郡主在这个时候阴阴笑着,煽风点火道:“孤儿?说不定你爹娘就是死在了北凉铁骑马蹄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乞伏龙冠远不如她有心计城府,却也不是缺根筋的傻瓜,一时间没忍住,直接骂道:“贱人!放屁!”这个年轻人红着眼睛道,“我爹娘就是被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南朝王八蛋活活打死的!”

鸿雁郡主勃然大怒:“南朝?南朝算个什么东西,整个南朝就是我耶律姓氏养的一条看门狗!我是耶律虹材,本该是你这种低贱之人一辈子都走不近一百步内的王帐郡主!”

乞伏龙冠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然后大踏步上前,对着这个娘们儿就是一耳光甩过去。

鸿雁郡主也不是木头,低头,后退,一溜烟躲在了徐凤年身后,一脸得意地喋喋不休:“嘿,打不着!瞧你这点出息,活该你一辈子没办法给你爹娘报仇。呦,说不定你这种废物原先在军中一直给南朝那些仇家效力也说不定哦??”

乞伏龙冠突然平静下来,死死地盯住这个女人。

鸿雁郡主感到一种刻骨的寒意,小心翼翼地拿回酒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绿蚁酒。

此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徐凤年倒了两碗酒,轻声道:“澹台前辈请进。”

当那名不速之客坐下时,徐凤年递过去一碗酒。对方也不客气,喝了口酒,双颊微红。

耶律虹材望着这名高大的女子,充满好奇。

此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宗师气度,还有一种扣人心弦的写意风流。

徐凤年笑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我到了虎头城?”

澹台平静淡然道:“我以前听师父说过,天人俯瞰世间众生,就如我们在夏夜看那萤火点点。大多萤火一闪而逝,却总有一些尤为明亮,甚至在某个刹那璀璨如星辰。”

徐凤年顿时心中了然,想必是先前截杀四百骑时气机倾泻,让这位精于望气的练气士宗师抓到了蛛丝马迹,然后就在这虎头城附近守株待兔。按照澹台平静,准确说来是按照这位宗主师父的阐述,世间人上人的顶尖高手亦只是云间仙人眼中的“天下人”而已,不过如拓跋菩萨、曹长卿这些高手,他们散发出的萤火会格外惹眼。练气士承担着替天行道缝补法网的职责,自然会更容易寻觅到他们这一小撮高手。

徐凤年问道:“是不是可以说,世人修道问道证道,就是以米粒之光去与皓月争辉?”

澹台平静摇头道:“师父说过,修成了道,也无非是水滴入海而已。黄河之水天上来?非也,海上来。故而奔流到海不复回?非也。”

徐凤年打趣道:“你师父说话这么好打机锋,这么??有道理?”

澹台平静一笑置之,像是为尊者讳。

徐凤年盯住那个还想偷偷倒一碗酒喝的鸿雁郡主,后者悻悻然缩回手。

徐凤年指了指院门,乞伏龙冠率先离去,鸿雁郡主稍等片刻,猜测那小子已经远去,才鬼鬼祟祟摸到了院门跨过门槛。

结果很快就传来清脆响亮的啪的一声以及鸿雁郡主的尖叫怒骂声。

澹台平静轻声道:“王爷好眼光。”

徐凤年纳闷道:“此话怎讲?”

她小啜了一口酒:“这对男女都是身具气运之人,值得王爷用心雕琢。”

徐凤年冷笑道:“气运?”

澹台平静神情不变:“运气太好,就是气运了。换成常人,面对一个大开杀戒的武评高手,他们多一百条命就能活下来?”

徐凤年正想说话,澹台平静摇头道:“你有你的种种理由,但这不妨碍他们活下来的事实。”她继续说道,“按照事先约定,我观音宗会在怀阳关以南青河关以北停留,也会尽力为北凉做些凝聚气数的事情,但是最终去留,由不得北凉边军决定。”

徐凤年点头道:“这是自然。”

她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若是王爷不幸身死?”

徐凤年无奈地道:“放心,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在临死前会悉数赠予那个卖炭妞。”

澹台平静悬着酒碗,一本正经地问道:“大战在即,你我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晦气了?”

徐凤年笑望着这个仿佛完全不谙世情的女子,反问道:“你说呢?”

澹台平静一条手臂搁在石桌上,一手托着酒碗,抬头望向那片星空。

徐凤年心境平和,闭上眼睛,缓缓喝了口酒。

视线并无交集的两人很随心所欲地一问一答。

“北莽大军在边境上的兵力快到它的地理极致了,但是它依旧可以有闲余兵马在北方草原上着手下一波攻势。面对这样一个本该由整个离阳王朝抗衡的敌人,你不担心最无险可据的流州吗?”

“当然担心,大概就像当年徐骁看着我去中原和北莽。”

“打凉州打流州打幽州,先打何处?对北莽来说各有利弊。你觉得是??”

“其实先打哪里都没有关系的。我爹徐骁,我师父李义山,袁左宗、褚禄山、燕文鸾、陈云垂、何仲忽,还有像虎头城刘寄奴这些人,都已经把北凉该做的做到了最好。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开始认为,北凉也许真守得住。但是北凉接下来谁会战死沙场,我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么拓跋菩萨为何没有出现在边境?”

“这就像赵家天子死活都要把顾剑棠留在北地,而不让他去广陵道一样,因为这是王朝最后的杀手锏。当那老妇人和帝师需要拓跋菩萨亲自出马的时候,说明那时的局面才算开始偏离掌控了。在这之前,他们都坚信自己稳操胜券。”

澹台平静突然问了一个明显是题外话的问题:“你为何不杀那北莽郡主?”

徐凤年哑然失笑,沉默了片刻,跟她一起望着星光点点的天空:“当然不是我喜欢她,只是她让我想起了一个我很想念的人——一样喜欢貂覆额,一样声名狼藉,一样性格刚烈。我能杀她却不杀她,不过是想让她知道活着是有多不容易。”

澹台平静把酒坛里最后一点酒都倒在自己碗里,一饮而尽:“你真正在乎的她是谁?”

徐凤年伸出手指,指着星空,柔声道:“我大姐,在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徐凤年回神后,忍不住扶额叹气。

这位地位超然实力亦是超群的王朝第一练气士,不但醉睡过去,还趴在桌上打着微鼾。

徐凤年何等心思玲珑,看着她感慨道:“应该是想念你那个师父了吧?”

晨起雾霭,一行人由虎头城南门骑马而出,然后分道扬镳。

乞伏龙冠换了身北凉轻骑的甲胄刀弩,同时也拿到一份崭新的户牒,名字也改成乞伏陇关,从今天起,他就是北凉边军一员了。出城时,叛出北莽的年轻人总是时不时去抚摸几下腰间凉刀。北凉战刀,号称“豪壮徐样”,意味着当世战刀铸造,都要以徐家战刀作为样式。乞伏陇关清楚,这把战刀要是在王庭那边售卖,没有五百两银子根本就别想拿下,而且有价无市,无数皇室成员和草原悉剔都以能够收藏齐全徐样凉刀为荣。穷酸惯了的乞伏陇关拥有这么一把刀,腰杆都直了几分,总觉得自己如今也算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了!但是有个秘密,比凉刀轻弩和户籍身份更让年轻骑士感到狂喜:那位北凉王传授了他一部无名刀谱和一套武当心法。乞伏陇关此时豪情万丈,也心甘情愿为年轻新凉王去沙场搏杀。

他遵照北凉王的命令,护送鸿雁郡主前往流州,只要把这个姓耶律的娘们儿丢到边境上就可以不用再管,到时候他能够直接投奔龙象军。这之后在凉莽战事中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耶律虹材犹豫了一下,拨转马头,快马加鞭追上徐凤年后停马拦路,沉声道:“你就这么把我放回北莽?”

徐凤年笑道:“要不然?让玉蝉州持节令拿一座金山银山来赎你?就算你爹肯出钱,你也注定没办法活着回去。一个正儿八经的郡主给北凉抓住当俘虏,耶律家族恐怕丢不起这个面子。”

耶律虹材欲言又止。

徐凤年摆摆手道:“你的死活无关大局,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耶律虹材玩味笑道:“我本来想透露一些北莽大军的动向给你,既然你不想听我的推算和猜测,那就算了。”

徐凤年仍是没有半点好奇,淡然道:“继续拦着路,就不怕我反悔?”

这位貂覆额女子眯起眼,面沉如水,狠狠甩了一下马鞭,跟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擦肩而过。

徐凤年与澹台平静继续上路前往怀阳关,看到这位练气士宗师的询问视线,徐凤年轻声笑道:“以耶律虹材的心机心地,不能奢望她说什么实话,说不定还会谎报军情阴我一次。与其被她的言语折腾得疑神疑鬼,还不如干脆不听。”

澹台平静微笑道:“直觉告诉我,这女子一旦开口,会是实话。”

徐凤年自嘲一句:“听上去好像亏大了?”但是没有因此喊回那位兴许是偶尔菩萨心肠一次的鸿雁郡主。

澹台平静笑了笑,不再说话。她身材高大,百岁高龄却童颜永驻,又着一身雪白衣裳,当她纵马驰骋时,衣袂飘摇,就如一朵硕大白莲绽放在大漠之上。此时此景,当得“惊为天人”的说法。

两人沉默片刻后,澹台平静突然好奇地问道:“北莽对打西线的北凉还是离阳王朝的东线争论很大,如果不是棋剑乐府的那位神秘帝师和新任南院大王董卓两人都执意要先下北凉,恐怕现在就是你们北凉看顾剑棠的笑话了。绝大多数的北莽大将军和持节令,以及草原上势力最大的那些悉剔,都认为去打东线更划算,毕竟打垮两辽防线,就可以直逼太安城,甚至有望与西楚在广陵道的复国遥相呼应,使得离阳大军疲于奔命,并且首尾不能呼应,两朝此消彼长。为何北莽女帝会力排众议,答应那两人跟北凉死磕?这不正中赵家皇帝驱狼吞虎的下怀吗?何况,哪怕打下了北凉,依旧有陈芝豹的西蜀作为缓冲——”

徐凤年笑着打断澹台平静的言语:“很简单,北莽可以倾力攻打北凉,却绝对不敢这么一股脑杀去离阳东线,因为他们根本不敢把屁股露给北凉三十万边军。身经百战的北凉骑军,不但拥有无与伦比的机动性,而且对大漠地势和长途奔袭无比熟稔。北莽敢拿二十万兵马去跟顾剑棠对坐着饮酒吃肉喝茶赏月,若是换成北凉,早就将其吃得骨头都不剩了,然后大摇大摆长驱直入,到那时,整个南朝都得遭殃。不是那位太平令和董胖子不知道离阳朝廷的小算盘,而是他们没的选。不一口气吃掉北凉就去打那条看似简单实则经由张巨鹿、顾剑棠和陈芝豹先后经营的东线,那北莽就等于是跟离阳比拼国力。而且最关键的是??”

澹台平静恍然,点点头,接口道:“明白了。只要北凉铁骑一天在西北待着,那就意味着离阳王朝哪怕丢掉了东线,甚至太安城被困,也依然掌握着足以改变僵局的主动权,但是如果北莽一举打掉北凉,主动权就换到了北莽女帝手中。尤其是被称为雄冠天下的北凉铁骑全军覆灭,不管中原百姓如何厌恶北凉徐家,他们的魂都已经丢了一半。连北凉也挡不住北莽南下的铁蹄,那么谁挡得住?”

徐凤年感慨道:“张巨鹿掌权以来,对西北边关军务算不上有多支持,可也从未太过掣肘,这也是首辅大人的厉害之处——看似清静无为,有纵容北凉养虎为患的嫌疑,其实是帮离阳赵室赢得坐山观虎斗的一天。”

澹台平静望向东方太安城,呢喃道:“赵家天子在家国之间已经做出了取舍,离阳自杀其鹿。”

徐凤年冷笑道:“所以朝廷等到了好戏开幕,最大的幕后功臣却看不到这一天了。还不是怕新皇帝压不住老首辅,怕太多寒门鲤鱼跳过了龙门。一旦这些野鲤跻身庙堂逐渐抱团,那可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便死了,反正孑然一身,不像豪阀出身的世家子,还得为身后庞大的家族利益考虑。就算这拨寒士十人中有大半贪恋穿上靴子的富贵感觉,只要有两三人不服管束,敢硬着脖子跟皇帝作对,成天为民请命,那就够家天下的赵室皇帝吃一大壶的了。下一个坐龙椅的赵篆,既没有先帝一统中原的军功,也没有当今天子制衡弹压徐骁、张巨鹿和顾剑棠这些文武百官整整二十年的资历,赵篆的这个爹,不在闭眼前做点什么,如何放心把整个天下交给赵篆?于是处心积虑请了个半截身子已经在黄土里的齐阳龙来做帝师,等到老家伙稳住了朝局,差不多也要老死了,到时候赵篆已经羽翼丰满,藩王和武将都被削了兵权,加上有殷茂春这些根基不够深厚的卿相辅佐,再用大举提拔豪阀王孙来制衡前者,都不用像当今天子那么勤勉,舒舒服服躺着当皇帝就是了。有些时候想想那位碧眼儿,真是替他感到不值。”

澹台平静叹息一声。

徐凤年自嘲道:“就是不知道首辅大人会不会替北凉感到不值。”

澹台平静笑问道:“有怨气?”

徐凤年呼出一口气,沉声道:“老子怨气大了!”

澹台平静说道:“正好北莽撞到了北凉刀尖上。”

徐凤年看了眼天色,也许今年的大雪,盖不住血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