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他自嘲转向灰蒙顿开的天,一个十岁开始便蒙住江湖双眼的人,一个在荒漠种红花的人,一个奔波尽瘁,为了医家世人放弃性命和贞洁的人,哪有儿女情长可惋惜?她的冷漠像极了父亲,撇净一生羁绊追寻自己的执念,甚至顾不上别人的死活。
可苏木心比父亲多了几分温度,对古朝言的宽容谅解,对苏银信的溺爱周全,对碧鸾的疼惜照拂,甚至对顾北南弦的温和体贴。他的脑海里映射出苏木心夜晚的怯怯警惕,回忆起她朝自己瞪落的眼泪,想起她躲闪的目光垂下的眼帘和不知所措咬紧的下唇。那些温度从未给过自己分毫。
他的手指搓捻过一夜的穗子已经有些卷曲,她愿意嫁的,兴许从来就只是江湖上那个惩奸除恶的幽灵杀手,多讽刺。一个救人的医者在心底崇仰着一个杀手。可相较之下,被她摒弃的皇子才像是真正的笑话。
“圣上马上要去甘泉寺里。”顾北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气性望着他的呆滞“您能不能暂时把女人放一放?”他举起手中的锦袍要伺候他换上,却被主子横斜一眼。
“你说我被烧死,她肯不肯来?”
顾北终于磨尽耐心将手里火浣布掀去他胸口,扭身出了门“自己换吧!”
此处的山峦地势并不险峻,满眼的郁郁葱葱,山巅云雾缭绕,木心循着一块鳌头似的石头朝山顶爬去,一个半人高的山洞赫然显现。洞口荆棘杂草横生,可期间几簇落倒方向依稀可辩长虫游走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