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李季家里头好东西多,就这么宴客一回也废不了多少东西,全当家里吃不了的接济村里的亲戚。
饭桌上肉香四溢,闻着无不食指大动。
村里人都吃的香甜,肉给的多,慢慢吃也不怕没了。有的小孩子吃香相差点,满嘴是油被家长训斥丢人,委屈了泪眼巴巴的又舍不得哭,因为这一哭肉吃的更少了。
因为溪水断流,村里的牲口至少少了一半,牛就剩下两头了,是要留着来年犁地的,再没水也不能杀了,羊和猪是绝迹了,鸡鸭鹅有几个家里有孩子有老人的,就杀了给他们补身体了,留个两三只,那看着他们喝水都是心肝疼的。
若是往年,这时候深冬快过年了,家里有小鸡会杀个给家里人添点油水,不用多,就是一天只炖两三块鸡肉,剩下的放外面冻着,都能吃到过年了,到时候再杀一只,又能吃个半个月。
可现在是之前杀的时候天气没冷透,怕坏短期内都吃了,那时候吃的是高兴了,可现在没肉吃了,一个个都靠着之前囤的白菜土豆过日子,脸上都多了菜色。
大人还好,这孩子们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肉和鸡蛋都吃不上,实在太委屈了些。
大人们一边训斥孩子吃没吃相丢人,另一边眼睛里面都是湿润的,若是溪水没有断流,若是天上还肯降雪,那里会这般紧巴巴的数日子过?
李季原本是为了砢碜二铲子娘才办的这场席大张旗鼓的给二狗子认妹妹,可是看看村里人这样,也是心酸。
一个村里的人,李季是个孤儿,从小伺候久病的爹,十四岁以后独自生存,没有村里人的帮衬不可能这么好的长大。
现如今他是吃喝不愁了,虽说是各家过各家,可自己吃饱了油水看别人不识肉味心里是不好受的。
二铲子娘被好一番打脸,是一肚子闷气的,可肉太香了,这么冷的天气依旧能够透过空气钻进他的鼻子里。
她挺了一会儿看桌子上的肉都少了一半了,再不吃就真的吃不到了。终于没忍住,伸手去拿筷子。
这时候同桌上突然传过来一句:“有脸吃啊。”
随后另一个声音接着道:“你行了你啊,人家是过来吃婚宴的,还不让人吃怎么着?”
“就算吃婚宴也得带份子啊,有拎俩爪子来的吗?”
一片哄笑声,二铲子娘抬头一看,是前些日子结婚办喜事的那家婆婆,那个小媳妇还有些放不开的坐在她身旁低头扒饭。那婆婆看着二铲子娘目光讽刺,刀子一般刺在她身上。
二铲子娘将筷子一摔,站起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