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大，三个孩子里，他是最先露头的那个。”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以为临越是最大的呢。”沈知行语气平静无波，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轻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恨我，我可以接受，孩子们不接受我，我也可以等，总会有机会的。”
比如顾临越，先前他那么嫌弃他，在经历了绑架案件后，还不是对他放软了态度。只要他对孩子们表达出足够的爱，一切都有转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希望。
“可你怎么能让我，连还有一个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呢？”他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你不让我知道你受了多少苦，也不让我知道孩子受了多少苦。”
“你连一个让我弥补孩子们的机会都没给过我，让孩子呆在那么居心叵测的男人身边。”
“陆时笙他不行，他真的不行！”
顾轻然用力闭了闭眼睛。
这是自打知道她真实身份以来，沈知行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明显的脆弱。
以往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错，也不知道示弱服软，即便重伤未愈就强行出院来看她，在她门口淋了半宿的雨，在面对她时依旧会摆出强取豪夺的强硬姿态，死死抱着她，对她说，她不可以喜欢别人。
顾轻然没想到，这个一直隐瞒着他的孩子，会让他这样在意。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把孩子的存在告诉你，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罢了。”她喉头的苦涩压下去，“更何况你以为不告诉你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吗？孩子们都知道你的存在，可谁都没想过要来认你。”
哪怕是对他态度最温和小涵。
三个孩子都知道，和妈妈比起来，这个缺职了太久的父亲根本就没那么重要，是可以舍弃的存在。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在我这里是这样，在法律面前也是这样。”
“你知道你今天冒冒然这一撞，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顾轻然看着他那双泛红的眼睛，嘴唇一张一合，说出口的话半点不留情面：“陆时笙一直在给孩子联系心源，你要是真把他撞死了，那边的联系就断了，哪怕他只是重伤昏迷，如果在他昏迷期间有合适的心脏源找到了，但却联系不上他，孩子就会失去这次救命的机会。”
“哪怕上述情况没有发生，你有没有想过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早就已经把他当父亲看待的小恒，醒来之后发现他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心脏病人不能有剧烈的情绪起伏，这场车祸若是传到了孩子的耳朵里，他说不准会又一次的病发，这份风险你能承担吗？”
前面提到心脏源时，沈知行还想说，同样的事情他也可以做，他一定会为孩子找到合适的心脏源。
但听到后面，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是孩子的父亲不错。
但孩子从未将他当成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