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俨站住，就听艾筱沅说：“对……对不起……”
陆俨没有回，抬脚迈出门口。
那“对不起”，应该对常锋说，对常智博说。
可是到了?一刻，无论多少“对不起”，都没用。
……
陆俨从南区分局出来后，在开车返回的路上，先?薛芃发了微信。
此时?经是凌晨两点半，也不知道薛芃是不是还在加班。
微信发出不到十秒钟，薛芃的电话打过来了，听声音像是在户外：“你那边完?了？”
陆俨应道：“嗯，你呢？”
??机??响起开关车门的声音，薛芃说：“把要紧的?情都做了，明天还要忙一整天，今天先回去休息。”
陆俨想了下，说：“那不如去?的宿舍吧，距离市局比较近，还能多睡半小时。”
“?还以为你要回市局通宵。”薛芃一顿，又问：“巴诺的狗粮够?？”
陆俨：“和你想的一样，未来还有硬仗要打，今天不能熬太久。许臻他们后半夜也要休息，总不能一直连轴跟着转。至于巴诺，早上?它准备了两大盆，它吃到明天都够。”
薛芃打了个哈欠，车子离开市局：“那好，应该是?先到，待会??。”
陆俨：“待会??。”
电话切断，薛芃很快开车来到陆俨宿舍所在小区，将车停在楼下，熄了火?，看了眼时间，就合上眼打算先眯一会?。
今天以往相比，绝对是?强度作业。
晚上刚下班时，她和陆俨还去?了秦博成，从他口中得知，政府并不打算姑息养奸，各部门早?暗中调查，而秦博成还?了他们一个期限，希望在环保大使公布之前，掌握有力证据。
谁知后来常智博的电话就打来了。
再往后发生的?，就完全脱离了控制。
在过去，就算是再折腾的案发??场，薛芃自问也只是个局外人，可以冷静客观，不带私人感情的去处理，可是今天出?的是常智博。
常智博，那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虽然他做人做?有自己偏激的一面，可常智博和薛家的情分，却不会因?些东西而完全割裂开。
就在?一晚，薛芃的精神经历了??次大波折，?度紧张过，也?度紧绷过，如今松懈下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困意就止不住的袭来。
薛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睡着的，好似刚闭上眼，梦就开始了。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很多东西，轰轰而过，就像是火车穿过隧道的声音，一节一节，带着常智博案件??的血腥画面，以及常智博最后交代的那些话。
他说，康雨馨知道方紫莹的母亲在哪??。
他说，希望她去帮忙领取常锋的骨灰。
他还说，请她?张芸桦带一句“对不起”。
梦到???，薛芃似乎听到了震动声，还有“咚咚咚”的响声。
薛芃皱着眉，睁开眼，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整个脑袋都是晕的，懵的，那是太就没有睡觉，脑力严??透支的结果。
薛芃的反应也慢了半拍，顺着“咚咚”声转头一看，?到陆俨正站在窗外，一??拿着??机，一??就贴在车窗上。
陆俨?薛芃看过来了，还指了一下她旁边。
薛芃?才发??，??机上有一通陆俨的来电。
薛芃打开车门，下了车，说：“你还挺快的，?就刚眯了一会?。”
陆俨拉着她的??，抬脚往单元门??走，边走边说：“?都快?点了，路上不堵车，一下就到了。”
两人进了门。
薛芃还是有点发懵，刚才不睡还好，?一睡，如今醒了就跟没醒似的。
陆俨?她一脸困顿，就催她赶紧去洗澡，洗完了睡。
?要是换做普通的加班??，回家太累，大概也就不洗了，先睡饱了第二天再说，可是今天他们经历过两个命案的案发??场，身上沾了太多东西，还带着各种复杂的味道。
薛芃进了浴室，快速冲澡，洗头，等到洗完，才忽然想起来，???没有她的换洗衣物。
薛芃用大毛巾将自己擦干，踏出淋浴间，正准备跟陆俨要一身衣服，却发??在外面的洗??台上，放了一身纯棉质地的男式睡衣，应该是刚才洗到一半时，陆俨拿进来的。
薛芃换上睡衣，将内衣裤顺??洗了，出来?陆俨正在厨房忙活，便问：“??晚了还吃？”
陆俨说：“蒸个鸡蛋羹，咱俩分着吃，?一晚上都空着肚子，垫垫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