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然什么也不敢说，就那么楚楚可怜趴在冷冰冰的地上，等待李富贵去接柳明妩。
宇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批着御案上的折子，柳翩然放轻呼吸，权当自己不存在。
大半个时辰后，柳明妩捧着一个红木托盘，由李富贵领着进入大殿。
“民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柳明妩神色如常，跪下磕头行大礼，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瞟向旁边的柳翩然。
宇文帝扔下朱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既然‘神女’的法器来了，那就替朕好好推算一番。”
他盯着殿中跪着的这对母女，不过是颇有姿色的妇人，竟有胆子装神弄鬼迷惑他的儿子。
宇文帝心中冷笑，已经为她二人想好该怎么死。
然而，柳翩然并没有意料中的慌乱，她可能是跪久了膝盖疼，待柳明妩捧上龟壳，便干脆不顾形象，直接盘腿坐在殿中。
少女闭着眼念念有词，双手捧着龟壳在半空中轻轻摇晃，半晌后倒出龟壳里的三枚铜钱。
像是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少女面色一变，连手里的龟壳都差点拿不稳。
宇文帝眯着眼，因为柳翩然这样的表现来了点兴致。
“‘神女’这是推算出什么了？”他往龙椅上闲闲一靠，李富贵立即为他奉上一杯温度晾到适中的茶水。
柳翩然抱着龟壳，神色凄愰，听到宇文帝的话，艰难咽了口口水。
她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柳明妩，在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硬着头皮出声道：“回陛下的话，民女不敢欺瞒，刚才民女推算出西南方不日将有地龙翻身…”
话没说完，宇文帝的眼神就像利箭一般射过来，吓得柳翩然讷讷不敢言。
“将‘神女’的母亲请下去。”宇文帝低声吩咐，李富贵赶忙给自己的小徒弟打了个眼色，让人上前将柳明妩带出大殿。
柳翩然缩在那里，贝齿紧咬下唇，一动不动。
她绝不会记错，前世宇文二十三年十一月初，西南地动，死伤无数，五皇子还去救过灾。
母亲前不久在得知六皇子去乌县后给她传过一回信，告诉她如果近期宫中来人，就说出西南地动的事，届时她们自会安然无恙，甚至还可能坐实“神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