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那天,正巧是七夕。玦娘带我翻上了屋顶,恰好瞧见他在院中陪那姑娘拜七姐,神情可算温和柔软。因而那张叫人生厌的脸,连带着就顺眼了许多。”
“十九,谍奏,上怫然。”
“我只当他开了窍,谁知却是被美色惑了心。那姑娘一家满心要图谋他性命身家,他还傻乎乎地任人宰割——简直蠢不可耐。”
庭山妖说到此处,又觉头疼,布条下的眼睛用力闭了闭。
小雪担心道:“那怎么办?”
庭山妖打了个呵欠:“后来……”
她蓦地一笑:“后来自是我看他更加不顺眼了。”
冬至急得摇她手臂:“不是这个!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有被那姑娘害死么?”
庭山妖摇头,半笑半讽道:“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
几个小丫头松了口气。
秋分犹不放心:“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个要害他的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八月廿五,册陈海郡王幺女辛氏为嫔,命速上京。”
灯火下,苏聿的面庞晦暗不明,指尖缓缓摩挲过“上京”二字。
而山中的庭山妖拍了拍缠在自己臂上的几只小手:“后面就不是小孩子该听的故事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睡罢。”
小寒噘嘴:“哪有讲故事讲一半的。”
“说了后头的故事不许听,就是不许听。”庭山妖假意绷起了脸,“再磨蹭,今后便不给你们讲了。”
秋分几人只好乖乖穿鞋下榻,各自整理衣裳。
庭山妖又道:“外头雨还未停,檐下有伞,你们自个儿撑好,灯笼点上,莫要蹚水顽,早些回去。”
“知道啦。”冬至和小寒已经出去取伞了,屋内秋分正在给小雪系裙带子,应道。
待小雪出屋,秋分回头,见庭山妖正伸手往榻前的矮几摸着什么:“哥儿要拿什么?”
“秋分,你盯着她们回屋,然后喊玦娘过来一趟。不要跑,稳稳地走。”
庭山妖摸到了绑缚用的布条,一面往手腕上缠,一面平静道——
“我快发作了。”
秋分一愣,旋即猛地跑出门冲进了雨里。
“冬至小寒小雪看住哥儿!哥儿要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