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收好,顾韫将断裂的银镯还给了苏蓁,“熔了还能再打一只一样的镯子。”
苏蓁用帕子将断裂的银镯包裹起来,放进了胸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出声问道,“李俢他会被斩首吗?”
这个问题顾韫回答不了他,李俢虽是受人胁迫,但也是从犯,至于如何量刑,这就要看大理寺了。
没有听到回复,苏蓁神情有些黯然,当年若不是爹爹在朝堂上执意要做个直谏之臣,说出那些狂悖之言,苏家不会一夕崩塌,家中男丁不会尽数背叛流放千里,她也不会流落至教坊司。
李俢哥哥也不会用了救她,犯下这样的罪行。
从苏家出事那一日,苏蓁心中就压着一股憋屈,此刻不免脱口而出,“我父亲真的做错了吗?”
顾韫一顿,摇了摇头,“你父亲是直节之士,身为言官,犯言强谏,是忠于为臣下的本分,虽冒上却亦是忠君,与那些缄口持禄,中庸之辈相比,苏大人当赞一声怀中慕直大士。”
苏蓁微怔,旋即眸中含着泪光,笑道,“有顾小侯爷这番话,我父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连顾小侯爷这样的纨绔,都能赞父亲一声大士,为何一国之君,却闭目塞听,噤口结舌,听不得逆耳忠言,愤行震门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