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胸口顺了下气,然而还是没忍住,大声冲这小罪犯喊道:“顾真貂,你给我下来!!”
顾真貂没被我召唤下来,反倒是门口还没有走的方章被我这一声给喊了进来。
他打开店门大步走进店里,便也看到了店里乱糟糟的一幕。
“要报警吗?”他嗓音沉沉地问道。
报警有用的话倒是好了。
我的气还没顺过来,指了指还在吊灯上晃悠的顾真貂,说:“不用,是它干的。”
顾真貂歪了歪脑袋,但好像还没有做错事的自觉,看到我们后还很开心地晃了晃尾巴,伏身、起身、起跳!
我是想接住它的,但是它好像根本就没打算往我们身上跳。
这段时间以来顾真貂已经被我们养得膘肥体壮的,四五斤的小炮弹“唰”地一下从我们身边飞过,挂在了一旁的柜架上,这个柜架设计得很好看但也很轻薄,并且没有作很好的固定,顾真貂的体重加上它的重力加速度,货架毫无意外地向我们这边倒过来。而顾真貂反应到不对,已经快速从柜架上跳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方章护进了怀里,柜架砸在他的肩背上,架子上的精油瓶子和盆栽簌簌落地。
落在地上的精油瓶有的裂开有的瓶口中被撞开,漏出的精油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原来香加香也不一定等于特别香,这些混在了一起的精油组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好难闻啊。”我不由得说出了口。
但紧接着一道熟悉的香味把我包围,掩盖住精油的混杂气味,不是“天命”,就是方章的信息素味道,似乎是架子上的什么东西把他颈后的阻隔贴刮破了。
抱住我的方章臂膀肌肉一僵,我反应过来,连忙转头问他:“你受伤了?”
方章剑眉紧锁,反手缓缓把柜架推正,然后松开了我。
我急忙转身查看他的伤势,最先看到的是他左耳处流下的一道血痕,我踮脚想要查看,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没事。”他另一只手捂住了后颈说道。
“怎么会没事。”我急道,“我们去医院。”
“只是耳朵上面划了一道,没关系。”方章说,“我车上有应急药品,那些就够了。”
“那快点处理呀。”我马上就想拉着他去车上。
方章却缓慢但坚定地推开了我的手,说:“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愣住了。
“李葵,我想……冷静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表情太过冷酷严肃,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说的冷静……是什么?
哦,对。在一个已经对他表白过的Omega面前漏出信息素是一个很尴尬的事吧。
在他最终回复我之前,我们可能确实要保持一下距离。
我红着脸收回手,说:“那你处理好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方章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店门。
第48章????列?#&苇??涌?滥????级垬在他的车驶离了我的视线的时候,我肩膀上一沉,是顾真貂跳到了我的肩膀上。这个小家伙毫无做错了事的自觉,小爪子还哒哒地攀上了我的脑袋。
我叹了口气,能跟它计较什么呢,计较来计较去它也不能把这里给复原了。
我认命地把顾真貂从我自己的肩膀上薅了下来,拎着它的后颈回三楼,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这个小东西给关起来吧。
顾真貂大约也是玩够了,它一天的运动量都在祸害我的工作室的过程里达标了,进到笼子里后就淡定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窝,咂咂嘴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这无忧无虑的小样子还真是令人羡慕。
我又戳了戳它,它已经睡得很安心不受任何影响了。
我看了它一会儿才站起来给保洁公司打电话——一楼的很多东西涉及到化学品处理及家具修复,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收拾好的。
在电话里详细地说明了情况,保洁公司接线员记录下需求后表示已经在分派人员,预计半小时内到达,让我保持电话畅通。
在楼下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保洁公司的车就到了,上面下来三个穿着相同制服的员工,看上去挺专业的,我安心了一些。
与他们一起忙碌了两个小时,又把应该展示的东西重新摆上货架,我的工作室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保洁公司的大叔建议我对所有柜架进行加固,我对这场无妄之灾还心有余悸,便立刻请他们顺便把这道工作做了。
给保洁人员结算完签单、道了谢把他们送走后,我趴在一楼吧台上放空神思。
这一趟折腾完了,基本完全忘记今天是圣诞节了呢!
休息了一会儿,我拿起手机,上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消息。
我点进方章的微信:你现在怎么样啦,包扎好了吗,还有肩膀上有没有撞伤?
过了一段时间方章才回复:都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又是看不出情绪的几个字。
我想了一下,回过去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对方没有再回复。
可能要等到他完全作出决定之后,我们才能恢复正常的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