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瑾仍旧住在五巷城里,方孝承得闲就去看望他。
此时,成瑾正在院里午睡。这边雨少,最近不冷不热,成瑾便让人在树下搁张宽榻,架起纱帐,有时夜里都不肯进屋睡,嫌闷。众人只能由着他去。
春桃搬了只竹编凳子坐在旁边,握着蒲扇轻轻打着,听到声响转头看去,忙站起身。
方孝承接过扇子,让她去歇息。
方孝承给睡梦中的成瑾打着扇,心绪万千。
若能选,他不想让成瑾再来此地,可他必须驻守北疆,实在不放心成瑾留在京城。无论成琏那话真或假,哪怕是假的,在高案发生后,皇帝放弃成瑾的态度都很明显。若类似的事再发生,他又不在,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愿赌这一把。
何况,皇帝越来越可疑。
结案后,皇帝以“举止不端、德才皆无”为由,褫夺了成瑾的世子之位,改立瑞王庶子成琏。可天下人皆知,成瑾不是第一天“举止不端、德才皆无”,瑞王更是三天两头请求废立,皇帝以往一味袒护成瑾,绝不肯答应。如今……
时机太过微妙,谁不说皇帝此举分明是在承认真凶就是成瑾!
为维护皇家尊严,加上北安侯的庇护,大理寺不得不隐瞒真相,但皇帝终究愧对高将军,便以此赔罪息怒。
四下流言都是这么传说。
方孝承再三求情,竭力解释,请皇帝若怨怼可以惩戒他,是他先爱上成瑾,是他错认人,是他非要和成瑾好,一切与成瑾无关,成瑾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最是无辜。
皇帝或无动于衷,或勃然大怒,总之不愿收回成命。
这段时日,方孝承常感到迷茫与担忧。
……
方孝承凝视着成瑾,神思漫游,竟感不到时间流逝了,直到成瑾呻
吟一声,打着呵欠,睁眼醒来。
成瑾已经习惯了,见着他并不惊讶,自顾自坐起来缓神。
方孝承忙叫谷音送茶和热巾,然后他接过手,亲自服侍成瑾洗漱。
见到方孝承端着茶盏细心地接成瑾的漱口水,谷音的脸色很难看,他实在不想用“谄媚”来形容侯爷此刻的言行举止。当然,无人注意他是什么脸色,更无人在意他紧捏的拳头。
成瑾刚睡醒时有点迷糊,洗漱后才反应过来是方孝承在伺候,便有些不自在了:“你这人忒脸皮厚,又见缝插针地占我便宜。”
听听,是人话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谷音悲愤到拳头微微颤抖。
方孝承被说破不良居心,索性越发厚着脸皮装没听见,转身换了盏新茶端到成瑾面前。
成瑾白他一眼,端起茶抿了口,润了润嗓子,问:“阿琰没来?”
“没来。”方孝承道。
成瑾嘀咕:“她好多天没来了。”
方孝承解释:“她最近有些要务忙碌,抽不开身。”
她在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