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已经十几个小时。
被当成智障儿童的一米九的孩子李羿，正耷拉着脑袋，在公交车上独自哀伤。
“你还不如再加上两句，李羿小朋友四肢残疾，大脑比四肢还残疾。”智障儿童哀怨的瞪他。
季谌耐心查着路线，完全无视瞪人的视线。“没想起来。下次加。”
李羿:“......”
暮色四合，大年初一，最后的大乌龙搞的谁都心里不顺畅。
星星点点的时间，烟火声开始不绝于耳。城北区今年被划为可燃放烟花爆竹区，很自然的，年味儿增了不少。
李羿不喜欢看爆竹，但总觉得，烟花升空，在空中绚烂绽放，就意味着他该回家，灯火阑珊楚，和李女士一起围坐在餐桌前。
第一次约会，不能这么结束。
年初一的公交意外的很冷清不搭边。
季谌望着窗外，打了个盹，眸子才回复以往的清亮，随着路灯光，幽幽暗暗，明明灭灭。
车正冲破夜色，缓缓驶向下一个目的地，也是他们今天最后一个目的地，临城市知名旅游景点，傍海栈桥。
传闻，在这个栈桥旁的大海，住着临城当地主管姻缘的神仙。
愿望绑在这里的情侣，神仙会实现他们的愿望，让他们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终结，将他们强行分开。
“你先告诉我许什么愿望嘛。”
“不行，告诉你愿望就不灵了。我的愿望，只有我和神仙能知道。”
车上嘁嘁喳喳。
李羿饶有兴趣问季谌:“想好许什么愿望了？”
合上手机，季谌歪过头，眼含笑意。
一般他这个表情，就是要敷衍李羿。果不其然。
季谌淡淡道:“希望你别考倒数第一。”
李羿:“......”
亲男朋友。
新年第一天，临近栈桥的车站，车上陆陆续续上来了很多人，一时间，空位置遍地开花的公交车座无虚席。
都希望在新年的第一天，采撷第一份好运。
李羿和季谌下了车，随着人流缓缓蠕动。他在车上查过下车走到栈桥的路线，现在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殊途同归，人流自会牵引他们至目的地。
桥边卖许愿瓶的大爷带着老王同志同款墨镜，没准是师出同一个师门。
临近收摊，桌上的玻璃瓶剩的不多，但摊边的大喇叭却乐此不疲，声音穿过空气，绵延至周遭:“许愿瓶，二十元一块，二十元一块！没对象的都脱单了，没孩子的都超生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还不掏钱，你在犹豫什么？”
“咱俩也许一个？”李羿问。
季谌点点头:“好。”
栈桥边的铁链上挂满各种许愿瓶，各式各样，形形色色。微风在海边吹拂，五彩的细绳牵动小玻璃瓶翩然起舞。
每个瓶子里面的纸上都写了不同的字，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等。他们来的晚，季谌随手挑走了最后一个“百年好合”，只剩下了“早生贵子”。
李羿:“早生贵子......么。”这他妈。
季谌忍不住笑了:“这个真满足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