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季谌了。
他同桌，平日和季谌来往最多的人也就是李羿。
“咱爹压轴，来来来，父亲买的什么。”周一强说。
“生日快乐……”季谌垂着头，小声喃喃。在众人的注视中，停顿片刻才抬起头看他：“我……我没准备礼物。忘了，抱歉。”
气氛突然尴尬。
前两天在群里面讨论的时候，季谌就在一旁，今天说忘了……李羿刚好起来的心情突然跌落谷底。
或许季谌，根本就不在乎他。或许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毛小骏赶忙出来打圆场：“我，我那份，算我和爸爸两个人的。”
“我那份也算……”
“不用。”季谌说道。
几个人开了几句玩笑。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好了李二，进去切蛋糕吧。”刘帅笑着说。说是提前吃，但都是为了整李羿，菜端端正正躺在桌子上，等着寿星进去开席。“等着寿星开席呢。”
毛小骏直张罗，好像店是他家开的似的：“走走走，进去吃烤串了。”
“我一会儿得吃五十根。”
“撑死你吧老寇。”
“吃什么？”李羿抬头。旁边的烤炉空荡荡的，碳还是那个碳，串串还是那个串串，丸子上面还带着冰。只有报纸，平白无故的牺牲在炉底。
周一强下巴掉到地上：“你这么长时间，生了个寂寞？”
毛小骏：“二哥，我真觉得那些报纸死的不值。”
李羿：“……”
从串串这么长时间还没来，他们就猜了个大概。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们点的串串还老老实实在盆里躺着，厨子连火都没生着。
李羿不耐烦，索性扔下报纸，点了根烟：“点不着，我能怎么办？”
“你那个弄法，到明天早上你也生不着。”季谌拿火钩拨弄了几下。炉底躺着均匀的报纸残渣，木炭安然无恙。“……”
“我来。”他拽走李羿嘴上的烟，夹在手上。用火钩扒拉开竹炭。
季谌抽了好几张报纸，卷成团，上面盖了几块木炭，点燃报纸的同时，拿蒲扇猛扇通风口，一会儿，木炭就着了。
“这就行了？”寇凡问。
是的，这就行了。几分钟的事。木炭着了，但是火苗并不大。
“嗯，把肉拿过来，先拿五花肉。”季谌头也不回，道。
大串五花肉往烤架上一放，刚开始火势很慢，但随着五花肉上面的肥肉渐渐被烤出猪油，油星滴在竹炭上，火越着越烈。“滋滋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冒着油星的五花肉串在炭火下嗞啦作响，季谌手法娴熟地把五花肉上几欲滴下来的猪油摁在烤肠上抖了抖。淀粉肠立刻粘上了猪油独有的香气。
“牛逼！”
“不愧是咱爹！”
“这么专业。”李羿调侃道。季谌总给人一种十指不沾春泥的疏离感，没想到烤串，他是专业的。
“跟麒哥学的。”季谌头也不抬道。“盘子拿过来。”
肉串表面滋油，肥肉有变金黄趋势的时候撒上孜然粉和辣椒面，再正反两面翻烤几秒钟，待撒料粘上串串的油香，上桌！
程北看着季谌忙里忙外，在一旁欣慰的摸摸他的头。“我儿子长大了。”
季谌脸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串串在不停的烤。重点难点都在点火，点着了之后，烤串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轮番换人烤串，其他人索性把菜搬到后院，支了个小桌，烤着程北赞助的电热器，嘴里不断哈着白气，但吃的其乐融融。
“二哥，这几个虾怎么做，油焖一下？”毛小骏问。
“不用。”
李羿拿出来个烤盘，把切好的葱姜花椒粒铺在下面，上面铺上虾。把烤盘往烧烤架上那么一放。也不用管它，翻个都不用，听见里面有“咕嘟咕嘟”声音的时候打开烤盘，看看虾变红了就完事了。
这是李女士的拿手好菜，李女士为了减肥，尽量远离高热量煎炒烹炸的东西。这样做的虾，既保留了虾原本的鲜美，又能吸饱葱姜蒜花椒粒的香气调和。
“我操这虾绝了。”
“再给我一个虾。”
“我也要！”
酒足饭饱之后，剩下的人在吹牛逼，说着当年和老师们斗智斗勇的故事。
再要么就是北城往事门口排排坐，看星星看月亮侃大山放烟花。北城往事的门口正对高级中学大门，没有了繁重学习枷锁，不用担惊受怕考试上课的高级中学，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憎。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毛小骏扯着嗓子扰民。
“二哥，你也来一首。”
“给我来一首死了，不用爱了。”
“二哥，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李羿起身，朝着季谌的方向笑了笑，离开了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