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ok什么？”季谌声音颤抖，问。
“糊弄他走啊……”李羿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什么？”
季谌压低声：“你听不懂你ok什么？”
他接着说：“他说……他能不能和我们拼桌。”
“我操……”
@！——+
外教老爷爷据说是第二次来中国，上次来也是在临城市高级中学做外教，几年前的事。他跟梁有成交情相当不错，这次要回去过圣诞节，临走之前说什么也得吃一顿正宗的麻辣火锅。
外教就好这口，他以为国内遍地火锅店。去食堂还问过有没有火锅，结果中文说的哭鸡吊猴，被食堂大妈白了一眼，把他拉到麻辣烫的摊上凑合了一顿。
他不能吃辣，菜里的青椒都被无视，但临走之前决定挑战一下自己，尝尝正宗的四川火锅。
二中四面有两面环山，清冷的不行，附近只有北城往事这一家店算看得过去。
“咱外教之前还去食堂问有没有火锅，大妈直接白了他一眼。”毛小骏用中文说。
季谌终于捞到了他的毛肚，已经成了橡皮筋，咬都咬不动了：“梁有成送了他一箱火锅底料，让他自己回去煮。”
“……”
李羿坐在门口上菜的很不起眼的位置。书包放在旁边，装作占座。这种场合坐在学霸旁边安全感会油然而生。你不会说的话，善良的学霸可以帮你说。
梁有成在桌子的另一边落座，李羿突然放心。全班这么多人，外教不可能正好坐他旁边，摇号也不可能正好摇着他。
“hello。”外教搭上他的肩膀。
正好摇着他了。
外教可能是看着俩帅的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的小伙子齐刷刷坐在一起，果断决定抛弃老情人梁有成，来找小鲜肉。
“你们都吃的差不多了？”梁有成问。
没人回答。
不能说话，一说话会漏出酒气。
梁有成邪魅一笑：“你们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喝酒了？”
全班：“……”
“刚才服务员往外拿酒瓶子，我都看见了。”梁有成接着说：“你们还小，还不到十八岁，喝酒对你们身体不好，让你们家长知道了，这就是老师的不负责任。”
又开始了。
全班集体低下头，屋子里只剩下“咕噜咕噜”的火锅，和不明所以，朝着梁有成微笑的外教。
梁有成一笑：“再来三箱啤酒够不够？”
全班抬头，众脸震惊。
“这些钱算我的。就这一次啊，再喝得等到高考庆功宴了。”
“嗷呜！！！！”
班上人突然兴奋。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梁有成又点了几样菜，尽量给外教尝一尝各种火锅食材。
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氛围。
除了李羿。
李羿点开微信。
：咱俩把位置换过来。爸爸！
李羿想哭。外教越是友好的盯着他，嘴里面不停和他聊天，他越是尴尬。
一句听不懂。
他哀求的望向季谌，微信又发了一遍：爸爸。
季谌抬眼，朝他微微一笑，很倾城。
然后李羿手机收到消息。
：不换。
李羿：“……”
：你见死不救啊。你是想我死。
旁边的手肘碰了碰自己，李羿转头，迎面对上季谌冷漠的视线。“我就在你旁边，你为什么要发微信？”
“外教在我旁边……”
“他又听不懂中文。”
“……”是哈。
“所以你换不换？你想看我丢脸。”李羿还不死心。
季谌憋笑：“不是……但是不换。”
外教刚加入战场十来分钟，已经浑身辣味火锅底料味儿了。他朝着李羿的手机屏幕很friendly的smile了一下：“girlfriend？”
李羿：“……no。”
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开始了。
其他桌的学生平日害怕梁有成，聚餐时候老梁完全没有架子，跟学生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快乐都是别人的。
外教十分满足，夹起一块毛肚。他不知道毛肚怎么涮，和宽粉同时扔锅里面。和宽粉同时捞出来，毛肚缩缩的跟橡皮筋一样纤细。
外教不熟练的夹起来，放进嘴里。嚼了好几嚼，嚼不动。
还是艰难的嚼着橡皮筋，竖起大拇指：“delicious！”
李羿：“……”
李羿看不下去，开始使用世界通用语言，手语，李羿夹着毛肚，自己开始演示：“look！usethis……sevenup……eightdown…….”
季谌橙汁差点儿喷锅里，笑的直哆嗦。
外教一脸疑惑：“why？”
“笑什么笑你妈的，七上八下怎么说啊？”
季谌眼含笑意：“我不知道。”
李羿瞪他。
“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