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剩下的两场戏拍摄结束已经差不多一点，因为拍摄地点在京都，离两人的住所不远，所以两人没住节目组统一订的宾馆。
肖赞先一步上的保姆车，等王耶啵的保姆车开动时，前面那辆保姆车早没了影子。
王耶啵仰靠在车里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全是几十分钟前他哥握着他的手按着他脑袋的画面。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刻意训教，他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怕黑了，今晚主要是现场的血腥氛围太浓，他习惯性地去逼迫自己提早面对。
怎么也没想到，他哥的拥抱就这么来了。
耳边似有若无地回荡着肖赞贴在他耳旁说的话，那种气息搭在耳朵上的麻麻的触感，烧的王耶啵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要明天才能再见到他哥，哎。
“王老师，到了。”
保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前座司机的声音传来。
王耶啵礼貌地道了声谢，打开车门下车。
年底的京都冷得人直打哆嗦，王耶啵撅了羽绒服的脑袋戴在头上，低着头快步往小区里走去，没走两步，面前忽地多出来一双鞋。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哥暴露在空气里被冻红了的脸。
“哥哥，你的车不是早就……”
“嗯，在等你。”
青年的声音很轻，哑哑的带点绵软的温和，挠的王耶啵整个人浑身酥麻。
他眼睛一亮，视线触及肖赞被冻红的脸，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在外面等，不冷吗？”
说着抬头给肖赞戴上了帽子，而后才状似不经意问：“等我干嘛？”
肖赞看着他，没说话。
王耶啵被看愣了，一时间忘了动作，手就这么搭在肖赞脑袋上的帽子上。
两秒后肖赞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上拿了下来，似乎十分自然地和自己的手一起，塞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宽大口袋里，而后开口：“先进去。”
王耶啵的脑子一时间转起来。
肖赞的脸虽然被冻红了，但手却很热，滚烫的手包裹着王耶啵带点凉气的手，跟包裹着他心脏似得。
王耶啵都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肖赞那栋楼的楼下。
肖赞停住脚步，扭头看王耶啵。
王耶啵回过神来，开始恨自己怎么买了房。
这是他第二次恨得牙痒痒自己这个愚蠢的决定，上一次是在王哥跟他说王导的戏打算找他和肖赞演的时候。
本来房子是拿来追他哥的，现在反而少了蹭住的理由。
可气。
这气还没气到半分钟，肖赞的声音忽然响起。
“今晚……要睡我家吗？”
“啊？”
王耶啵顿时忘了气，愣成了憨憨。
“不愿意？”
“当然不是！”
肖赞把两人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大拇指很轻地在男孩的手背上摸了摸，垂下眼眸低声开口：“上次在你家睡了一晚，所以……还回来。”
他的视线始终没往上走，停留在男孩漂亮的喉结上面。
一楼的声控灯过了时效，大厅里黑漆漆的就只有月色，所以照不清他微微泛红的脸。
这一次王耶啵反应得比谁都快，忙开口：“得还，床当然不能白睡！我马上回去洗漱换衣服，很快！”
说完人就跑了，飞似得。
肖赞都没来得及回话，就看着男孩的身影冲进了不远处的另一栋楼里。
他刚才差点想说不用回去也没事，上次在男孩家里穿的那套，他洗了还没送回去。
这话是脑热时涌上来的。
呼，还好没说。
肖赞看着对面楼的灯亮了又灭，直到男孩进了电梯，他才扭头朝电梯走去。
凌晨一点多的楼道很安静，肖赞垂眸站在电梯里，脑袋里纷乱地闪着很多东西。
都是和男孩相关的东西。
比如他今天发现的那些事情，比如……过去了那么多年，王耶啵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他。
从拍阿令开始，男孩从最开始的礼貌疏离，到后来的和他打成一片，再到后来的习惯性依赖于他。
他清楚男孩在他身边时很多下意识的举动都是最原始的依赖和信任，也是因为这样才分不清，那些依赖究竟是出于什么。
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六年的时间太长了，感情是最无法以寻常道理去解析的东西，所以他无法确定，六年前那个吻下藏着的感情，在六年后的今天，还是不是依然。
不过这不重要。
他曾经说过有三十五岁结婚的打算，但如果对象是王耶啵，不一定要是三十五。
他可以再多用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陪男孩找准他的感情，等到他想要安定。
王耶啵到家门口时，脑袋都还是热的，以至于他钥匙塞了不下五回，才终于把门打开。
匆忙脱了鞋，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上，就一股脑冲进书房。
书房里摆着不少书，都是从他以前住的地方搬来的，王耶啵走到暑假的角落，抽出了一本没有书名的书。
书到男孩手里，一秒钟被扒了皮，露出里面的内里。
《如何追求暗恋的同性对象[男男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