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热气蒸腾,司南关了水龙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安静听了一阵,好像是手机在响。
他快步走出去,趁着最后一声铃响接了起来:
“喂?”
“干嘛呢半天不接电话?”陈森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司南莫名的跟着他放松下来,盘腿直接坐在了木地板上。
“刚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司南说。
“洗澡啊——”陈森故意拉长声音。
司南半低着头看水珠顺着发梢低落在地板上,拿毛巾轻轻一抹就没了。
“你呢?干嘛呢?”他声音低了,不自主的就带出几分亲昵来。
“想你啊,想你在干吗?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兴奋的睡不着觉?”
陈森这话倒不是逗他说着玩的,他是有点兴奋,虽然路上会跟着一大帮电灯泡。
司南抬头去看自己收拾好放在书桌桌角的登山包,伸长腿勾了勾书包带子:“我也,挺兴奋的。”
“是吗?我怎么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吗?”司南反问,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尾音像挂着一小毛刷,反复的搔在了他心口最痒的那个地方。司南听到陈森好像是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杂音。
“再笑一声。”陈森说。
司南窘了:“你这么说我哪笑的出来?”
“是吗?”这次轮到陈森反问了。刚问完,司南就笑了,完全无意识的,没想忍耐的,笑了出来。
陈森乐了,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司南吹干头发,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然后躺上了床,结果在床上滚了有大半个小时都没睡着。刚陈森说的时候他还没发觉,打了通电话回过味来了才发现,好像是真的挺兴奋的。
司南努力了几分钟,不想努力了,从床头摸过手机给陈森发了条短信:
—你睡了吗?
几乎是秒回:
—没有,虽然我眼睛快睁不开了。
司南还没想好要回什么,陈森又发了一条:
—想我吗?
三个字扒皮拆骨的进了他眼睛,在浑身骨血里趟了一遭,一颗心烧的他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什么毛病这是?
初恋并发症?
手机又震了一下:
—?
实在是有点热,又有点空虚。
司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正襟危坐的打了个“嗯”字发送过去。
电话另一端,陈森心满意足的舔舔嘴巴,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