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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围剿(11)(1 / 2)

第一百一十章围剿(11)

被指尖温柔按压着的太阳穴似乎正在“突突”跳动,花崇愣神片刻,索性闭上眼,好歹将眼中酝酿的情绪关住。

可视线被阻断之后,感觉变得更加灵敏,他这才发现,柳至秦不仅揉着他的太阳穴,手掌还半拢着他的耳郭,拇指似有似无地蹭在他耳根。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他尽量让绷紧的肌肉放松,状似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睫正在小幅度地颤动,只担心自己耳尖那如同烧起来的温度悄悄传到柳至秦手心。

柳至秦揉得很有技巧,指腹上因为常年敲击键盘而生出的薄茧极有存在感,压在皮肤上带来很轻的刺痒,刺痒渐渐变成过电一般的酥麻。

花崇不经意地抿紧唇,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享受,还是在受折磨。

须臾,太阳穴上的碰触离开了,但那酥麻的感觉似乎还在。花崇睁开眼,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松一口气,心头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倏地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方觉刚才扰得人心烦的闷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退,头脑一片清明。

“谢了。”他抬眸看柳至秦一眼,正要站起来,却见柳至秦忽然绕到他面前,俯下丨身子,双手撑在靠椅的扶手上。

这个动作本身,就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感。

高大的阴影陡然间罩了下来,花崇微垂的眼尾扬起,心跳毫无征兆地快了几分。

“我……”柳至秦说话的同时舔了一下唇,脖颈的线条微微收紧,喉结有一个上下滚动的动作,似乎想说什么,却半途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花崇从下方看着他,将他喉结的滚动看得一清二楚,心口突然就不合时宜地痒了起来。

以前好像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柳至秦,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脖颈生得格外对自己胃口,修长而充满力量感,喉结的大小恰到好处,那个突起的形状十分诱人。

看得入了神,甚至想伸手摸一摸。

但男人的喉结,哪里是随便能摸?

花崇代入自己想了想,不禁觉得好笑——谁要是手贱碰他的喉结,他没准一脚就踹过去了。

这么一想,心里忽地轻松了几分,唇边溢出一个不深的笑,“怎么?想说什么?”

柳至秦眉心微拧,眼神认真里透着几许忐忑。

那忐忑似乎与期待有关。

花崇饶有兴致地分析着柳至秦的微表情,却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

“我……”柳至秦声音低沉温柔,好像比平时沙哑,又是说了一个字就打住,听得人着急。

花崇的耐心都耗在案子上了,眼睛眯了一下,问:“‘你’什么?”

柳至秦的喉结再一次上下起伏,过了几秒,轻声说:“我突然很想亲你一下。”

花崇肩膀一紧,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他定定地看着柳至秦,目光像锋利的冰锥。

但这些冰锥在伤害到柳至秦之前,已经纷纷融化洒落。

柳至秦眉间的纹痕深了几分,言不由衷地补充:“可以吗?”

花崇忽然发觉,“果断”这种重案刑警必备的素质已经从自己身体里抽离了,否则怎么半天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以吗?”柳至秦声音很轻,充满蛊惑。花崇怀疑他把平时对付嫌疑人的那一套都撂到了自己身上。

应该拒绝,毕竟还没有真正在一起,也没有互相承诺过什么。可是肢体的动作却忽略了大脑给出的“拒绝”信号。

他的后背从椅背上离开,向柳至秦半扬起脸,目光温热,如并不热情,却也毫不冷漠的邀约。

下一秒,下巴就被手指勾住。

说不上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强横却也知情识趣,带着些许烟草和糖的味道。

花崇原以为这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但当柳至秦的舌试探着在他唇间舔舐时,他胸中阵阵发麻,思绪跌入短暂的、五光十色的空白中。

他竟是主动地吮住了柳至秦的舌尖,闭上眼,任由对方侵入自己的领地。

唇舌交缠的奇妙感刹那间涌向全身,撩得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躁动。

柳至秦的吻极具侵略性,花崇在片刻的招架后,突然抬起双手,环住了柳至秦的脖子。

单方面的侵略,变成了势均力敌的交锋。

花崇几乎是闭着眼的,但撑开的一道缝中,窥得见一线世界。

柳至秦就在他的世界中。

眼前的柳至秦早已是成熟男人的模样,某些时候甚至比自己更多一份冷静,但脑海中却没由来地闪现出柳至秦当年在联训营时的样子——脸上抹着辨不清面目的油彩,个头很高,站得像一棵松柏,可身材还有些单薄,即便穿着迷彩,仍是青涩大男孩的模样。

一晃就这么多年了,单薄的男孩,已经长成周身盈满压迫气场的男人。

好在大多数时候,柳至秦将这份气场好好地收敛着,表露在外的只有温和与耐心。

走神的片刻,花崇发现自己又“失势”了,想要夺回主动权大约得费不少工夫,索性不再挣扎,任由柳至秦侵略,大度地迎合,甚至不时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分开的时候,柳至秦犹是不舍地在他下唇吻了一下,眼里沉甸甸的都是沉迷。

一时间,两人彼此注视,却谁都没有说话。

打破沉默的依旧是花崇——大约年长那么几岁,就该更加理智。

他撑着扶手站起来,手指在湿润的唇角揩了一下,咳了两声,可刚想将柳至秦推到一边,忽然觉得膝盖有些酸软。

柳至秦眼中的眷恋尚未消退,目光黏在他身上不愿撤去。他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才将心头的那团火浇去大半,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

他靠在饮水机旁的墙上,冲柳至秦抬了抬下巴,有些“残酷”地发问:“尹子乔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没?”

柳至秦在脸上抹了一把,手掌遮住上半张脸时,唇角明显是牵起的。

花崇看到了,清了清嗓子算是提醒。

放开手时,柳至秦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常,连语气也静了下来,好像刚才那个激烈的吻只是存在于脑中的幻觉。

“尹子乔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爱他,连关心他死活的人都没有。”柳至秦说,“但要说恨他惧他到要杀死他的人,似乎也没有。没有明确动机、没有逻辑的凶杀案不少,但尹子乔的遗体以及凶案现场呈现出的细节却说明凶手是个绝对冷静、思维缜密的人,‘他’必然有明确的动机。现在找不到动机,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对尹子乔了解得还不深,那个痛恨他或者惧怕他的人还躲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尹子乔的成长环境相当糟糕。”花崇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转着一支笔,“周丽娟说他又暴戾又懦弱,但这种性格很有可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家庭赋予的。尹子乔这种人,很容易被别人瞧不起,甚至是欺负——庞谷友那一群人就将他当做玩物、出气筒。但另一方面,他也容易去踩踏比他更弱的人,将在别的地方受的气出在这些人身上。”

柳至秦双手插在裤袋里,“人际关系排查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尹子乔在网上的言行也中规中矩,偶尔发一下自己唱歌的视频,几乎没人看。”

花崇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坦白说,我之前还觉得这案子不难侦破。但查来查去,居然连凶手的作案动机都无法明确。”

“凶手抹脖子的操作太熟练了,会不会是有案底的人?”柳至秦说。

花崇沉思,缓慢说:“如果凶手的目标不止尹子乔一人,那必然再次作案,或者此前就作过案,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案子没有报到我们这里来。”

柳至秦立马想到了失踪的肖潮刚。

花崇看懂了他的眼神,“肖潮刚失踪如果和杀害尹子乔的凶手有关,那李立文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知情者?还是帮凶?”

柳至秦来回走了几步,“也许这只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案子。”

“嗯。”花崇丢开笔,“暂时还是分开查。线索太多搅在一起,反而对破案没有帮助。”

“割喉这件事影响比较大。”柳至秦说,“网上讨论度很高,闹得人心惶惶的。其实大家担心也很正常,割喉性质太恶劣了,而且没找到凶手之前,我们也没办法保证‘他’不会再次作案。花队,要不要提醒一下各个分局,让多注意一下?”

“陈队已经向上面汇报了。”花崇说:“肯定会在夜间加派流动警务车。”

?

天洛站旁边有年轻男子被割喉的消息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洛城。即便血腥照片被一删再删,但仍有不少“无码照”在小范围里传播。

在大城市里,杀人也许不算什么特别受关注的新闻,但割喉却一定算。

割喉是最有效,也最便利的杀人方式,而且给受害者带去的痛苦极大。单是“割喉”这两个字,似乎就自带渗人效果。

几乎所有看到现场照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举起手,摸一摸自己的脖子。

吕可是洛城第七人民医院的妇产科护士,29岁,深夜下班是常事,因为已经在医院工作了多年,倒不是很害怕看到血腥照片,但得知被割喉的男子是夜里独自走在无人的背街小巷而被杀害后,还是本能地胆怯起来。

警方还没有公布抓到凶手的消息,护士们一边值着夜班,一边小声谈论一会儿下班了怎么回家。

有人说最近不太平,凶手割了一人的脖子,说不定就会割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脖子。

有人说自己平时回家都是坐夜班公交,但下了车得走很长一截夜路,想着挺可怕,今后还是打车回去好了。

有人说打车其实也不安全,万一遇到图谋不轨的司机呢?没见最近发生了不少起司机骚扰女乘客事件吗,那真是叫天天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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