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知行就和顾轻然一起去将孩子带回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小涵还在睡觉，但顾轻然刚刚动手将她抱起来，她就努力睁开了眼睛，人还没醒，特别依赖的用额头蹭了蹭顾轻然的肩膀。
“妈妈你来带小涵回家了吗？”她还有些困了，说这话的时候打了个呵欠。
顾轻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是的，妈妈要带你回家了，还可以见到哥哥，你想他了吗？”
小涵乖乖的点头，“想妈妈也想哥哥，小涵一个人在医院好无聊啊，你们都不来看我。”
她格外乖巧，委屈和抱怨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在撒娇，完全听不出她这些日子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有多难过。
“对不起。”顾轻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声音温柔至极，“在妈妈怀里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她抬起眼眸，一眼便对上了沈知行有些深邃的眼睛。
她迅速撤开视线，垂下眼帘用纤长的睫毛挡住泛红的眼底。
沈知行全程抿紧的唇线，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单手背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攥成了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知道自己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儿，和见到这个明明病痛缠身却依旧懂事乖巧的小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那一瞬间沈知行心脏都被击中了，闷疼了一下，双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头一次如此明确的感知到，什么叫做懊悔。
不管是顾临越还是顾芷涵，他都错过了太多，这五年的时光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才好。
“走吧。”沈知行声音沙哑。
飞机上有一系列完整的医疗设备，小涵一上飞机便被专业的医生接过去，确保她在回国途中没有任何波折。
这孩子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她心里惦记着妈妈和哥哥，但是又不说，整宿整宿休息不好，现在往顾轻然怀里一靠很快就睡熟了，直到飞机落地也没醒来。
顾轻然上飞机前就跟顾临越交代过，她是要去接小涵回来，因此她才刚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童瑞的电话，是顾临越一定要他打过来的。
“听knight说你去把小涵接回来……轻轻，是我。”
顾临越实在是着急，甚至不给童瑞一句话说完的机会，就直接把手机给拿了过来，自己说话。
“你把妹妹带回来了吗？你们现在在哪里呀？”
“刚下飞机，要先把小涵送到医院去，你想看看她吗？”顾轻然怀里抱着小孩，声音温柔了许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待会儿我可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直接被人抽走了。
沈知行眉眼冷淡，“你妹妹在我这里，明天出院之后你和你妈妈都搬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想怎么看妹妹，随便你。”
顾临越愣了一下，他抿紧了嘴巴，紧紧皱着眉毛，反复思索琢磨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要搬到你那里去住？”顾轻然想要将手机抢回来，沈知行却纹丝不动。
“我并没有寻求你意见的意思。”沈知行眉眼冷淡至极，他扫了一眼还睡在顾轻然怀里的顾芷涵，“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顾轻然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狠狠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