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看着他:“你会把那些巴结你的人当朋友吗?”他在官场中混的日子久了,说话言谈间慢慢也学了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半真半假,也看不出到底含了几分真心。
杨如钦左右张望了片刻,微笑不答。
陈则铭心中一震,突然冷淡了些:“杨贤弟要说什么?”
杨如钦这才转过头来:“陈兄这府上跟过去比似乎也没添置什么。”
陈则铭顺着他目光看了看:“是,一切都是从前的老样子。”
杨如钦道:“可天却是变了。”
陈则铭不答。
杨如钦又道:“当时我正在漓江。那里有我一个好友,听他说起,我才知道外面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更没想到,改天换日居然是陈兄你。小弟自认识人颇准,却从没看出陈兄有这样大的……嗯,抱负。”他这话将称呼又换了回去,自然也显得彼此关系亲近些,陈则铭心头松了了松,苦笑:“你想说的是野心吧。”
杨如钦笑着不说话。
陈则铭沉默许久,突然也笑了笑:“那你的好友是怎么提到我呢,乱臣?叛臣?”杨如钦敛了笑容,话说到这个分上,似乎再藏着掖着反更加尴尬。
斟酌了半晌,杨如钦郑重道:“陈兄,若你还当我是朋友,觉得我说的还是真话,那这条路,你只怕是选错了。你为的是什么?复仇吗?可当初的事情……”
陈则铭猛然抬起头,杨如钦被他目光惊住,后半截话居然没说了。
陈则铭凝视他半晌:“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哪怕是绝路,我也走了一半了,再来计较错不错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