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方润生从血红色的视线中看到俞故笙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慢慢往前,来到他的跟前,俞故笙半弯下了腰,眼中都是嘲讽与嗤笑。
“就凭你也想算计我。”
每一个字都是冷嘲。
他一只手贴在方润生脸上轻拍了拍,那种完全不放在眼里,如凝视脚下一只不足为道的蚂蚁般的无所谓,令方润生感到死神凌驾的恐惧。
“如果做不成这笔生意,让我来猜猜,你会怎么样。”
俞故笙一只脚踢了踢季修年刚才丢的钢笔,视线微垂,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被人大卸八块?”
他摇了摇头:“太便宜你了。”
“修年。”
俞故笙喊了一声。
季修年应道:“先生吩咐。”
俞故笙道:“把他打包送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德国人,别说咱们没规矩。”
季修年道一声“是”,上前就要来扭方润生的胳膊。
方润生先被打得头昏脑涨,眼前看什么都是昏花的,听到俞故笙这句话,也是人到了死亡线上便会拼命挣扎,他蓦的清醒过来,猛推开季修年跑到俞故笙面前。还未跟俞故笙说一句话,膝盖弯处就被季修年一脚踹过来,被迫跌了下来,跪倒在俞故笙的面前。
方润生忙道:“我不敢欺骗俞先生,这笔货做成了,就能顺利挤掉傅叔对码头的掌控。以后上海的码头生意就都是俞先生的了。我之所以找到俞先生,也知道俞先生跟傅叔有利益上的冲突。俞先生也不满意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