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恶
chapter42
霍骁和韩故一起上了楼。
认识多年,这还是霍骁第一次到韩故的住处，??门后，只觉得屋里冷清,??什么人气,装修虽然精致,?不过就是杂志上常看到的样板间，反而是属??房屋主人比较个性化的装饰极少，显然韩故对这套房子也??什么感情，只是当个落脚地。
韩故煮咖啡的功夫，霍骁也非常自觉的到处参观，触目?及,每间房??他的感觉都差不多，直到来到最后一间相对空旷的房间。
霍骁一转??,就被墙上薛奕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霍骁先是惊讶，随即只是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照片中的女生。
十年过去了，他??都变了。
唯有薛奕，照片中的她，还和记忆里的一样。
只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易碎的。
其实有些事,有些情感,就连霍骁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他的智慧还不够解释着一切,或许等到老了??能看透。
他也不知道,如果薛奕活到今天，他是否还能将她放在心里。
可能就是因为她的离开，??会令他尝到遗憾的滋味,毕竟自小到?，他从??有试过得不到。
不会儿，韩故端着咖啡??来了，走上?递??他，说：“就知道你在这里。上次薛芃过来，也是一直盯着薛奕的照片看。”
霍骁一顿，脑海中又浮现出薛芃的模样：“她??姐妹俩的确很像。”
韩故接道：“可她不是薛奕。”
霍骁：“我知道。”
一阵沉默过后，两人回到客厅坐下。
霍骁也将来意道出：“听说今天警察去立坤搜证了？”
韩故点??：“冯齐正出了那么?的事，这一天是迟早的。”
霍骁垂下眼，一时难辨喜怒。
韩故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他此时???想，却能猜到他的来意。
常智博杀害冯齐正的动机，是因为冯齐正知识老林炸死常锋，而此案最初的起因是因为艾筱沅。
警方介入调查后，很快就能查到冯齐正和老林之间绝非第一次合作，冯齐正“买|凶|杀|人”的路数早已熟能生巧，那么就会顺着这条线往下深挖，看还有多少人死在冯齐正的手里。
当然，冯齐正不是为自己杀人，而是为利益，为他的金主爸爸。
这里面最?的金主爸爸，自然就是霍廷耀。
等了片刻，见霍骁不言语，韩故打破沉默：“其实从现在来看，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多，?我想应该已经有调查?路了。只要冯齐正曾经为霍先生‘买|凶|杀|人’，就一定会留下证据，警方将其找出来是迟早的事。”
而这一点，也是霍骁最关心的。
霍骁和韩故并不知道警察的调查??展，自然也不会知道，秦伟手下那个叫周翔的杀手，曾经就有两个被他处理掉的受害人，正是为冯齐正的委托而杀。
那两位受害者的身份如今已经得到证实，他??都曾经和霍??，以及霍氏集团的法律事务有过牵扯，冯齐正一边帮霍廷耀处理法律问题，一边又会衡量其中的投入成本，如何最有效省事，最好是一了百了。
现在那些铁桶已经被翻了出来，警方再往下查，就一定会查到霍廷耀??上。
虽说霍骁并不知道秦伟、周翔和冯齐正之间的交易，可他对冯齐正的做事风格是了解的，更加知道霍廷耀找冯齐正办事，里面牵扯的人命起码有七八个。
在见到韩故之?，霍骁心里就已经想到这一层，他专程来这一趟，也不过就是想得到证实，在和韩故讨论一下策略。
霍骁吸了口气，抬眼时，已经整理好?路，说：“也就是说，老东??是跑不掉了。”
韩故扯了下唇角：“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天么？”
霍骁??接这茬儿，又道：“你我都知道，薛奕的父亲绝不是唯一一个死在老东??授意之下的，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法律并不会因为数量的多寡来判刑。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死，我也相信冯齐正一定留了证据。”
韩故：“以冯齐正的性格，他肯定会留后手，万一将来和金主撕破脸，手里还能掌握点保命符。?他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自己会突然死掉，自然也就??机会把这些证据藏起来。”
霍骁冷笑了一声，说：“还有一件事，今天sillytalk又发了一篇文章，还提到一个人，许经纬。这下，老东??可真是腹背受敌了。”
韩故接道：“警方如果来问我，我一定会配合调查。”
霍骁只“哦”了一声，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什么惊讶的，他问：“那么我呢，应该怎么做？”
韩故??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那就要看霍廷耀会怎么做了。”
霍骁说：“他一定知道自己跑不掉，?应该会垂死挣扎吧，毕竟过去这么多年，?风?浪都过来了，这次他也会尽量打通关系，把钱花到位，买一个活命。兴许还会抱有一些侥幸心理，把责任重?的干系都摘清，只承认一些轻量的，??多久就能放出来。”
韩故笑问：“那么你要配合么？”
霍骁：“怎么可能，他有活路了，我不就??有了？”
……
凌晨以?，霍骁便回到??。
??了屋，管??迎上来，霍骁还??等他开口，便问，霍廷耀是否还??睡。
管??点??，说霍廷耀在书房，而且之?因为??疼，还吃过一次药，这会儿好些了。
可就在霍骁准备去书房的时候，管??又把霍骁拦住，小声且快速的把今晚发生的状况描述了一遍。
原来，就在今天傍晚，霍廷耀安排了一个商务应酬，是比较正式的，且政商人士都会出席晚宴。
霍廷耀也在受邀之列。
虽然最近霍??和霍氏集团的□□比较多，霍廷耀其实可以不必赴宴，只要让秘书代其称病即可。
可霍廷耀还心系着环保?使的评选，霍??能否安?度过这次的危机，以及未来政途的发展上，?时还需要多和外界走动，让自己多吃几个定心丸，?以最终还是选择赴宴。
然而就在宴会上，霍廷耀多年来第一次遭到冷遇，不仅是以往政界的“朋友”纷纷装作和他不熟，有的直接当做??看见，就连商界那边，平日会一块打球的合作伙伴也开始回避，只有一些善??巴结的小企业??凑上来。
烧热灶，拜高踩低原本就是人性，霍廷耀心知肚明，他风光了二十年，自然也踩了不少人，如今轮到他成了那个“低”的，一时难以适应。
再加上后来遇到几个政府部门的干部，在秘书陪霍廷耀一?上?打招呼时，其中一人还冷言冷语的当场与他划清界限，言辞尖锐、犀利，直接下了霍廷耀的面子。
当然，这点小事是打击不到的霍廷耀的，真正令他意识到危机的，是整个事态的发展。
之后不久，霍廷耀就和秘书离开。
在回去路上，秘书提到sillytalk又发文章的事，霍廷耀看了内容，脸色当即沉了。
秘书是局外人，对网上的那些臆测也并不相信，这时还安慰霍廷耀，等到警方查明真相，知道与霍??无关，今天这些人又会急着修复关系了。
霍廷耀??接话，一路沉默到??。
回到书房后，霍廷耀一个人想了许久，并将冯齐正、常智博、sillytalk等都联系到一起，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警方掌握的线索绝对不只是薛益东车祸案这一件事，而且已经在?面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