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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话落,不待她拒绝便已侧声吩咐下人安排准备,而后又道:“既棋盘棋子已上,何不如就自此刻开始?”

他已如此妥帖周到,南榕再无拒绝之理。

“温公子所言极是,还请赐教。”

温景州松开手,将两枚一黑一白的棋子分放在她面前,看着她漆黑微暗的眼,说道:“姑娘面前左边为白,右边为黑,区别二字之差,你我便可尽兴一谈。”

话落便静静看她细细感知棋子字迹的认真模样,直待她扬眉莞尔,才为其简述棋规,谦请行棋。

于围棋一道上,南榕只有少年时参加少年班,与成年后闲来网上下棋的经验,在这位习得君子六艺的温公子面前只可用班门弄斧来形容。

但她久未与人如此轻松相处,亲人朋友生怕她触景生情,小心翼翼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任何恐会令她敏感的字眼,而大家也都有各自的生活学业与工作,无人有这个耐心与空闲能够静下心来陪伴她。

眼下这于她来说算得上新鲜怀念之物,加上让她倍感舒心,不曾察觉到对方半点敷衍不耐,甚而令她深觉如沐春风的相处之人,都让她想要也愿意自曝其短来慰藉孤独而渴望的心灵。

温景州似是知她心中所想,未一味遵循下棋不语之礼,他会将自己落子之地温声清语道出,又不易察觉的引着她与他以段位分明又不至立刻胜负即分之势延长棋局,

时不时又趁她专心落子对阵时,不动声色的诱她无所察觉的对话。

没了智能手表的闹钟提示,南榕可以因日升日落或是体感来判断日间夜间,可若非刻意数着时间,她却无法判断时间时辰。

至这局棋结束,她只知腿有些麻,脖子有些僵痛,却不知二人下了多久。直到春来恭敬来请用膳,她方才知,二人竟对弈一个时辰之久。

忍下想要舒展身体的想法,南榕扶着导盲棍站起身,眉目舒畅的看着他,温婉秀美的白净脸颊上是自来此后少有的欢颜。

“温公子棋艺高超,棋品高尚,以我的水平,本该是十子内便会一败涂地,却公子君子翩翩,说是对弈,其实是为教授之行。你值此时日紧迫之时,还耗费如此之久来此陪我,公子品行之高,实令我汗颜钦佩。”

温景州看了眼落日余晖,心中也微诧自己竟会在她身上耽搁如此多时间,以对弈对手来说,以她的水平连前来观棋的资格都没有,更枉论是要与他对弈。

可他却少有如此闲情逸致,算得上是教授一个底子如此浅薄的女子,而无厌烦不耐,甚而享受其中之感。

暼了眼她唇边仍扬着的柔美笑意,温景州眸色清明,淡淡收回视线,与方才所听所获相比,这半日功夫,值得。

修长俊逸的身姿行在她身侧随着她的步伐速度边走边道:“南木姑娘初行大夏棋风能下出方才之局,聪慧领悟已远超常人,以你之才,想来不需多日便可与我平分秋色。若姑娘愿意,日后我可常来与你手谈对弈,互为请教如何?”

能得到他人认可,哪怕明知是客套之言,南榕心中仍是雀跃的,虽于围棋之兴意趣重提,也期待能有人与她作伴,但她更知事有轻重,故便掩下意动摇头笑道:“温公子科考在即,还当要以此为重才是。”

温景州轻笑了声未再多语。

但这日后,他确是如他所说,每日都会来陪她下棋教棋,纵他别有用心,于她身上也下了两分用心在,有名师言传身教,如是几日下来,南榕的棋艺已然非复吴下阿蒙,虽仍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若论真起来,起码能在他手下坚持二十子。

古人云琴棋书画可修身养性,有了这件可令她打发时间,随着棋艺精进愈发兴致盎然的东西在,南榕自那日意外后便急切的心渐渐稳了下来,周身浮动的不自知的焦躁也一点点消失不见,甚而还多了与从前浮于表面的从容镇定不同的,是静到骨子里的淡然,

而现在的她穿着打扮皆于此间女子无异,又因刻意融入而变得文邹邹的言语语速,及目不能视而款款玉立施施而行的步态,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优雅秀丽,所谓伊人,不外如是。

如今南榕心中每日所想只有三件事,一件是早中晚从不停歇的尝试触发回去的契机。一是钻研棋艺静心养性排解焦躁,一个,便是等着与她对弈的人到来。

她习惯了他日日前来,虽话不是很多,却是温和包容,润物细无声般的陪伴,是以当得知他突然有事不来时,她的期待与落空,可想而知。

而此时,温景州正坐于书桌后神情清静的垂眸翻看下边呈递上来的信报,待近随轻手轻脚更替已变微凉的茶水时,他才放下信纸,抬手接过玉盏,轻袅着甘醇茶香的气息淡淡萦绕在鼻息,

他脑中却将那个女子自凭空出现后的言行举动幕幕重现,而通过这几日间不动声色的试探,他于她的底细已有大致轮廓,再加之暗下派人加急调查与她口中情形类似之地的回报,此女子之真实身份,已然昭然若揭。

淡淡的雾气后,清冷莫测的黑眸微亮,神色间有罕见的盎然意趣,连清冷淡漠的唇也微微勾起抹兴味弧度,

修长的眉眼看向左侧桌角半尺高,被送来已有几日的硬帖盲字,清声低语:“原来这世上真有,天外来客...”

?

第11章

“温公子!”

温婉轻柔的嗓音里带着不假掩饰的惊喜,温景州看着因听到自己的声音,无神的双眼都好似凝了神般容颜放光的女子,眸中异样一闪而逝又恢复如常。

“前两日课业繁多实抽不开身前来相陪,怠慢了南木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习惯真是可怕,与他不过几日陪伴短暂相处,南榕竟对他产生了淡淡的依赖。

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时,惊喜便不假思索自心底浮现,南榕赧红于自己失态的表现,在面对他时不免有些不自然,便持着导盲棍亭亭立着,微垂眸望着他的方向摇头浅笑:“温公子大事要紧,春来姑娘体贴周到已然令我深觉宾至如归,又何来怠慢一说。”

温景州知她防心甚重,心思恢复如此之快也并不意外,只是这一丝表露已然表明她已对他不再戒备。

“如此便好,”

他抬起手,手指微动,若隐形人一般的近随便立时上前将双手托捧之物的其中之一恭敬奉上,而后便如来时般悄声退下。

“我已命人将大夏字经凹刻成册,请南木姑娘一试,可还有何需更改之处?”

说话时,已将质地微硬的书册亲手交于她的手中。

南榕此刻着实惊讶又惊喜,更多则是感动,感谢,和赞叹。

虽然这对一个豪富之人来说只是随口吩咐,可能对一个借宿之人如此照顾周到,实在是心意珍贵。

只是--

温景州似是知道她因何颦眉,轻道了声失礼,便身形微动,隐含清冽松香的气息便霎时笼罩着她,修长的手指覆在她柔软纤长的手指上,带着她的手在硬帖上自左边起,由上而下道:“天地人和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四海升平,日月星辰宇宙浩瀚,风云莫测变化万千。”

话落,他若无其事收回手,修长俊逸的身姿亦与她拉开距离,衣袍浮动转至对面后,清冷无波的眼眸看着她微怔的神情,继续说道:“大夏朝行文书字皆以左起右落,南木姑娘可先识得这些。”

南榕回过神微点了下头,便凝神描摹指下文字,因着已先知指下何字,她再记画时便将之与字相对,也是这时她才发现方才他所说那些最为简单的字竟与她所知的繁体字大有类似。

这一发现虽令她心中惊喜,可下一瞬又有些沮丧,简单些的字她可以区辩得出,可再繁复些还真是要重头学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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