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这般随时随地让人哑口无言的功夫，到底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江书衍不得而知。他只怕在他晃神之时，这人又能说出些别的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看他这副模样，倒是把温璟儿乐得不轻。
“你到底是何意。”江书衍将身子背过去，虽气恼，却也不曾离去。姑娘家同他一起做了方才那样的事，虽无实质，但以江书衍所想，总归是有欠于她。
温璟儿哪里懂他心里的那些弯绕，只当他是好面子罢了。
“就字面意思啊。”温璟儿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阁里新开了间食馆，带你去品品我们这阁里的佳肴。”边说着，温璟儿还故作神秘般把手放于唇边掩着，“自助餐噢，你此前肯定未见到过。”
“？”
前有汗蒸房，后又来个自助餐。辞藻新奇令人费解，自助餐？是何物？虽心中有惑，但江书衍想问的，却远不止这一桩事。
“你还未曾同我说过。”江书衍一脸正色，终看向温璟儿，“你到底是何人。”
“......”
“我啊，我、我就是阁里一个帮忙端茶递水的小丫头”温璟儿不自然地圈圈手指，“璟儿，你唤我璟儿即可。”
“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请客还这么罗里吧嗦的。”
江书衍一顿，后淡声道：“不必。”
“我说江书衍，你还真不识趣。”温璟儿双臂交叉环于胸前，“说好听了是请你吃饭，说直白点，就是让你当只替我阁内客人试新菜品的小白鼠。”
温璟儿歪头，“到底谁补偿谁？还要我说？”
竟敢直呼当朝丞相的名讳！还让当其为凡人试菜！胆大包天！
若这事落在别人头上，怕早已死了几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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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温璟儿一直都忙于悦湾阁阁内之事的打理中，偶尔空闲下来便窝在屋子里研究出入册。照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深入了解消费者喜好，对症下药，才能刺激他们的消费欲望。
已入晚秋，上京城越发得寒了。屋子里烧了炭火，古藤纹铜香炉中燃了嘉梨香。温璟儿枕在珊瑚屏榻上，嘴里叼着片芙蓉糕，执着支笔在出入册上涂涂改改。
“这出入阁内之人，还是以男子居多。”温璟儿小声嘟囔着，“照理说spa馆应多是以吸引女子为主，怎的来人数量还是不够可观，难道是宣传力度不够大？”
“安青。”
“婢子在。”
“我这几日让你去spa馆那边留心着点儿，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安青挠挠下巴，似在思索，“来过的夫人小姐均是称赞，且多成为了咱们的常客。但有一事让婢子有些在意。”
温璟儿坐直身子，将出入册扔在一边，“讲。”
“这spa一事新奇，初入内阁之人自是对其抱有疑虑，加之女子本就羞怯胜三分，咱们这儿的丫头总是要解释好一会儿子，才能让她们定下尝试一番的念头。”
“如此。”温璟儿挠挠下巴，手指环着一圈发丝慢慢打转，“连已入阁之人都是这般犹豫，那那些从未进过咱悦湾阁的女子又怎能了解,看来还是要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安青点点头，眼睛瞥过旁边那置于榻上的芙蓉糕，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姑娘，自助食馆那边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掌勺。昨个儿早些时候，婢子听阮娘言，城中有一名叫云柔私房菜的食肆，那老板娘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或许会合您的心思。”
“云柔私房菜？”温璟儿思忖着，这名字，怎得有些耳熟？
见温璟儿许久未曾答话，安青轻唤了她一声，“姑娘？”
温璟儿回过神来，想着许是听阮娘提过，便没再多虑。她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尚早，够去一个来回了。
“去备车马罢，咱们去这云柔私房菜瞧上一瞧。”
“是。”
温璟儿眸色淡淡，突然想起一桩事，那个说好要当小白鼠的江书衍，上哪儿去了？说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他了。
那日他借故离开，明明约好改日来访的。
当然，也只是温璟儿单方面相约，江书衍并未口头答应。但在温璟儿看，他没反驳，那便是应了。
温璟儿本也未曾真想逼他试菜，只是瞧他那副假正经的模样，便一时兴起的玩笑之言罢了，就算他将此事含糊过去，于温璟儿所言，也并不是什么大事。